Anyway the wind blows.

  饕名狼藉  

标题就叫标题

台灯的色调又被调到最暖,一片祥和中坐在电脑前不可避免地昏昏欲睡。直到打了个喷嚏,一个激灵听到窗外竟似隐隐有了虫声。

若是没听错,这些小东西远比我想的更结实。那声音孱弱又模糊,却判断得出不属于冬季冷硬的星空,是只能漂浮在夏半年暖湿空气中的,一场属于万物越来越伟大的窃窃私语。

确实还是早春的天气,去上晚课我穿少了。裤脚卷起露出脚踝,凉气就顺着那一点点裸露的皮肤往上爬,全然浸去了白天储蓄在身体里的光热——说到白天,我真不喜欢成都这个季节的白天,太阳永远裹在云层里面,整个盆地盛着一碗被磨砂处理了的黄光。就是暖和,就是有太阳,就不给你看清清朗朗的天,就不寒潮,就不刮风下雨。老好温吞,急死你气死你。下午的时候在英国的基友发讯息过来说还没十点又clear up了!我探头看看窗外:一枚不太新鲜的洋鸡蛋黄闷闷地卧在云里。羡慕,刮风就刮秃噜皮天晴就晴成魔幻主义的岛国——想想不对劲,我竟然开始羡慕大不列颠的天气了。

所以在这儿,春天要在夜里才美。下课,收书包,戴耳机,带走我冰凉的脚踝,一个人走到吵吵嚷嚷的人群中的时候,仿佛从真实生活里有了片刻的抽离,我因此感到平静。湿润的空气在天黑之后凉了下来,还带着一缕白天的柔软,不再温水煮青蛙般让人心烦,是一种会令人上瘾的怀柔的清冽。那棵樱树的枝条今年修剪匀秀,粉白的小花已开了满枝,被颜色浓郁的白炽路灯照得金黄透亮。去年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不同的是淅淅沥沥落了小雨,枝条也没有修剪,蓬蓬松松地将灯盏环抱中间,水雾迷蒙,草木芬芳,远远地看着,春夜里站着一棵发着柔光温暖又晶莹的花树。清楚记得那天我撑着伞,手脚冰凉,越过密密伞面抬头看见它的一瞬间,汹涌的洪流从身体里奔腾而过,金色的芬芳的,情绪被填满,欢喜得要落下泪来。

有时候觉得,我喜欢独自与这世界相对无言胜过喜欢走入人群。这也许能说明为什么我的社交常常是单线式的、放射状的。拜性格所赐我很容易给人留下亲和开朗的印象,却是真的不喜欢同时与一群人相处,更别说与他们同时保持一定程度的亲密,那会让我感到疲惫和无趣。一群人要怎么有质量地相处呢?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听不见语句中的停顿迟疑,为了传播效果而不可避免地将情绪表演出来,这是多么容易又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呀。

这学期每周的星期四都没有课,这意味着我每周都多了一天时间可以用来整理思路做好安排,还有最重要的,更多地独处。也感谢我这学期的课程,出现在合适的时间段,逼着我对现状进行充分思考并做出适当改变。写作学上老师问你们还写诗吗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两年前还在写诗,还能被算做写诗的人吗?最近面对微博间歇性失语,我从来都是喜欢写的人,却渐渐感到干涸。一百四十字于我而言越来越接近饮鸨止渴,口号式的,总结式的,浅显直接的,片段的零碎的,长诗朗诵者变成了结巴。我需要记录生活也需要在文字中反观。老老实实地写东西其实是又痛又愉悦的事情,搞清楚自己的想法看清楚自己的现状直至过后阅读自己的状态向来伴随阵痛,是把所有为人知不为人知的软弱感情铺开晒干逼自己看,给别人看就更难堪。可真正铺开晒干之后,就会有真正的舒爽和清醒,就这样不断写着想着地去认真生活。

写作学课义无反顾投身诗歌组,不敢言写诗,只向先贤致敬,也腆着老脸向童年少年时代的我遥相挥手。文字啊,是太私人的东西。给自己看给别人看,都需要拿出最真诚的勇气。

而另一门课,因为上学期已经比别人多选了这位老师的课,这学期突然就有了直接跟着老师做课题的资格。学到的东西意义有太多,要学的还有太多。

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认真写过东西了,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杂乱无序没有讲究,可越写心里越敞亮。阅读是一种生活方式,写作也是。不管读什么写什么,去读去写就是了,永远不要放弃啊。

不结尾了,当一篇杂乱的宣言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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